作者 | 晓含
编辑 | 石灿
9月2日,一条“郭老师账号全平台封禁”的消息冲上热搜。从9月2号17点的1千阅读,到截至发稿前的8.1亿阅读量,郭老师再次引发全网讨论。
郭老师是谁?
如果你不认识郭老师,那你一定听过“你在无中生有、暗度陈仓、凭空想象、凭空捏造”“集美”“猕hotel”“耶斯莫拉”等“郭言郭语”。
很多人把郭老师的出圈之路总结为“成名于快手,走红在B站,活跃于抖音,还时不时能在微博热搜刷屏”。然而郭老师看似火遍全网,却已成为“审丑”狂欢的新中心。
此次郭老师的全网封禁更是让这场狂欢达到了顶点。郭老师的粉丝对封禁表示不满,认为郭老师从草根一路走来能为大家带来很多快乐,不应该被封禁;一些路人认为郭老师的视频、直播内容低俗、无趣,很容易引发不良社会风气,应该被封禁。
由此,关于郭老师的新舆论点产生了。不管是快乐源泉,还是审丑狂欢,当郭老师再次成为热议话题,足以说明这类人物在社会发展中的“冲击力”,以及舆论场中不同群体的“身份认同”心理。
郭老师出生于1994年,在2017年接触直播。在互联网时代,四年的直播生涯足够改变一个人的命运。
粉丝把郭老师的故事称为“女明星辛酸史”。
B站视频《郭老师达令艰辛创业故事》中,记录了郭老师在直播间的自述:2017年自己和老公借钱做生意,家里的亲戚把自己住的彩钢房拆了,当年生意也赔了10多万。在下半年开始录视频化妆,当时直播间还没有礼物。后来也没想到会上热门,一场上热门的直播能提现130多块钱。2018年下半年开始挣钱,村里的人对她“250”“傻逼”的称呼也没有了。
账号在20万粉丝时被定位A类直播,即色情的传播,是直播违规中最严重的等级。郭老师表示自己当时很难过,后来用1万粉丝的小号直播又遭A类封禁。遭遇两次A类封禁后,郭老师想过放弃直播。但为了证明自己,再次注册“郭子”的账号,从几千粉丝直播到上万粉丝。
郭老师在直播间讲到自己经历时,还因为经历的不公和网络中的不友好言论而泪流满面。从普通草根到百万粉丝主播,差异化身份的转变加上令人同情的经历,评论区被励志、哭了、哽咽、勇敢等词语霸屏。
凭借“努力挣钱的草根女性,却遭社会不友好待遇”的人物形象,郭老师又吸了一波粉丝,迎来流量财富。
但也有媒体称,郭老师在不同的直播间阐述自己的故事会有不同。所以,对于郭老师经历中哪些是真实事实,哪些是为了赚人眼泪的虚构故事,还有待求证。
可以明确的是郭老师直播间的内容质量。多次遭封禁,解封之前换平台直播,在不同平台间来回“跳跃”,可见郭老师的直播内容一直在平台规范之外。放屁、擤鼻涕、闻脚、甚至拉屎,这些在公共场合难以直视的画面,在郭老师直播间多次出现,甚至被部分网友称之为“解压”。
2019年末,“郭老师的吃播合集”相关视频在B站走红。随后,“【郭老师鬼畜】集美们来学成语啦”“迷人的郭老师”“郭老师的十大爆笑场面”等相关视频持续走红。在B站这个年轻人聚集的社区,郭老师彻底出圈,一度成为B站UP主的创作素材,并被搬运在各个平台。
2020年“郭言郭语”成为网络热词之一。有学者分析,“郭言郭语”的特点表现在:特殊口音、语调变化形成,词语的组成令人匪夷所思又极具喜感与戏剧性。其中“耶斯莫拉”让郭老师再次出圈,网友在社交平台聊天、在直播间评论、甚至在真实生活场景中都会用到这个词来造梗。
就在今年郭老师去南京时,也引发大量群众围观,高喊“耶斯莫拉”。郭老师在离开后还发布视频呼吁粉丝有序离开,不要拥挤,并为阻碍交通道歉。郭老师引发的围观从线上到线下,而当时“郭老师南京”等词条登上微博热搜,阅读量超过1.3亿。
从在南京引发围观到现在被全网封禁,不过几个月的时间。在9月2号抖音封禁郭老师的当天,微博账号“迷人的郭老师6”在微博艾特抖音官方账号求解释,但随后微博账号也被封禁。9月3号,据中国新闻网报道,B站表示:郭老师在B站没有账号,没有入驻过,站内基本上都是对于她批判式的二创作品。
刺猬公社(ID:ciweigongshe)观察到在快手、抖音、微博中,郭老师的账号“迷人的郭老师”“guolaoshi250”已搜索不到。这并不是郭老师第一次被全平台封禁。据新榜报道,在今年5月初,郭老师疑似因为低俗被全平台封禁15天。而这次被全网封禁,能否真正终结这场审丑狂欢。
一个平台被封,就换另一个平台。然而,各个平台的粉丝并没有因为郭老师的离开而脱粉。
郭言郭语早已渗透在粉丝的生活中,并形成一定的语言习惯——说话要模仿郭老师语气和动作,网络聊天要发郭老师表情包。这种习惯并不会因为郭老师的短暂离开而消失。
郭老师在抖音的粉丝有700万以上,百万的粉丝级别,让郭老师的直播间具备了带货能力。据新抖数据显示,“guolaoshi250″在近30天有40场直播,观看人数共达623万,带货直播场次占比达0%,场均销售额达0万。而账号的累积销量也达323.88万,累积销售额5.55亿,其中数码、食品饮料和美妆护肤是TOP3商品品类。
曾经因为生活不易在直播间哭泣的郭老师,如今一场直播的带货水平就达上千万。那些直播间的围观者,在郭老师身上寻找快乐的人,为郭老师的经历而痛哭的人,成就了郭老师的直播变现之路。
粉丝眼看她起朱楼,眼看她宴宾客,所以怎能眼看她楼塌?于是,在被全网封禁后,粉丝聚集在“迷人的郭老师”微博超话中:“为什么封我们郭猪猪,我的快乐没有了”“我是因为郭老师才每天刷抖音的,如果抖音把郭老师封杀了,那我也会把抖音卸载掉”“我喜欢她的幽默搞笑,她的真实可爱和她的三观”。
粉丝对抖音封禁郭老师的原因解释道:未入驻星图、MCN、公会;不带货,不能给抖音带来商业价值;没有完成抖音话题任务;黑粉太多,恶意投诉多;直播间管理员不到位,没有及时控场等等。
商业价值、任务、黑粉、控场,这些曾经出现在流量偶像身上的词语,如今被“毫无违和感”地用在这位网红身上。而像郭老师一样凭借审丑心理走进大众的网红并不是少数,从凤姐到郭老师,从giao哥到人类高质量男性徐勤根,在不断试探着人们的审丑边界,而这个边界的外延也在一直被扩大。
在“概念”的含义中,当概念的外延被扩大时概念的内涵会缩小,而内涵是区分事物的本质属性。所以,当无数“郭老师”走进大众文化时,“审丑”这一概念被一次次地扩大外延,直到现在很多人已经无法区分何为“审丑”。
在百度汉语里,“丑”不仅意味是长相的丑陋,也有叫人厌恶或瞧不起的、不好的或不光彩的事物。同时在戏曲中,“丑”也是扮演滑稽人物的角色行当。郭老师在直播间中违背公共场合的言行,以及滑稽的语言动作,都成为审丑狂欢中的焦点。
生活节奏越来越快,生活压力越来越大,人们对习以为常的人和事以麻木的态度,直到在一场场审丑狂欢中找到情绪的宣泄口。在戈夫曼的拟剧理论中,社会中的人在前台针对场景和对象来扮演角色,在后台才有个人的空间。而郭老师在审丑狂欢的“表演”中,将很多原本属于私人化的内容展现在网络平台这个“前台”。
由此,围观者的精神被刺激,心理得到满足,逐渐被封固在审丑狂欢中,与主流文化渐渐背道而驰。郭老师被封禁后,也许未来还会有其他“老师”凭借“雷人雷语”走进审丑狂欢,但这种狂欢下的表层快感终究无法持久。
参考资料:
1.新榜:《“女明星”郭老师是怎么成为“网红顶流”的?》.松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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