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阳光、雏菊、甜奶油,把这只傻乎乎的肥老鼠变黄。”
指尖飞出的纸飞机划过长天,笑开了花的脸蛋儿沾满泥巴点,头戴着自以为很酷的黑色大檐帽、嘴里说着没有逻辑的咒语。孩子们大概从小就是一个个巫师,将小鸡仔看作黄绒绒的蒲公英,将羊羔当成天上的绵云,将星星掰成碎片,塞进童年的口袋里。
儿时不知道哈利与伙伴的伟大冒险,不晓得书中爱与魔法的关联,可是孩子就是一个小巫师,心里装着自己的魔法世界。
那时喜欢在春天里玩水,小手探进冰凉的溪水,公园里洋洋洒洒飘落了粉白的桃花,胖乎乎的手在花瓣里摸索,捧起一手碎花儿和滴答滴答的春水,我歪着脑袋闻母亲:“这些花儿还能回到树上去吗?”
母亲弯了眼,抿着嘴笑。
“会呀,她们在晚上会变成小精灵,一起飞回花树上去。”
隔天清晨溪水里果真没有了花瓣儿,许是被清理掉了。而那会儿懵懂的我晃着小脚坐在秋千上笑,兀自沉浸在世界上有小精灵的快乐中,清亮的水在软融融的阳光下显得艳丽极了,粼粼的波光折射着春天里的五光十色。我的童年像是一束色彩爆炸的花,柔软而浪漫。
浓稠的黑夜里总是有星星扑闪着眼眸。我牵着奶奶的手走在窄而长的人行道上,人影也被路灯拽得瘦长瘦长。星光跳到我的头顶,又调皮地拨弄我的头发和睫毛,分不清那是白灼的灯光还是柔和的星子,我只感觉这条回家的路亮得很,一眨眼,星子落了下来碎在我的眼眸里,抬头看看天 ,有星星落入我的眉眼。
幼稚却又执拗地,想要装满一筐星星。暑假回到乡下,那只有星光的、安静的黑夜。沧桑的矮墙下呆坐着幼年的我,奶奶闪着大蒲扇在一旁陪着,蝉鸣蛙唱,月亮端庄。我想要摘下星星来,装满我的小筐。月光从浓密的树杈间洒下银辉,被分割成无数片,像星星碎了一地。萤火虫扑闪着,像摇晃的银铃。
小小的我总以为自己有魔法,可以做一切想做的、好玩的事儿,可以见到紫色的大海和蓝色的草地,总觉得这个世界有魔法,以为有会唱歌的云朵和活泼好动的星星,那些年里我散落了一地而未能拾起的碎星星,是我遗落在时光深处,一直寻寻觅觅的童年光影。
相信海底还有海,相信深海里有比奇堡和大凤梨。期望十号和九号站台之间还有站台,盼望着窗户外面飞来衔着通知书的猫头鹰。以为女孩子真的有魔法,觉得男孩子真的能拯救世界。我觉得大概这就是童年,我们很傻很天真,孩子是可敬佩的,想飞到天空,想潜入蚁穴。
可是我们想的,大概还不止这些。(文/池宴深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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